許多民眾會疑問「拔管」就是放棄治療?事實上,民眾對拔管的認知常與醫療人員不同,民眾常會將拔管誤會成「治療無效」將要往生;但醫療人員口中的「拔管」,其實大部分是好事。《優活健康網》特摘加護病房醫師陳志金所撰文章,分享「拔管與撤管」的相關衛教知識,幫助民眾破除迷思。
許多民眾會疑問「拔管」就是放棄治療?事實上,民眾對拔管的認知常與醫療人員不同,民眾常會將拔管誤會成「治療無效」將要往生;但醫療人員口中的「拔管」,其實大部分是好事。《優活健康網》特摘加護病房醫師陳志金所撰文章,分享「拔管與撤管」的相關衛教知識,幫助民眾破除迷思。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綜合整理)「父親走的那一刻,醫院讓我親手拔掉呼吸器,一拔,父親的牙齒頓時全崩掉了下來;他身上裝滿管子留下的孔洞,我一針針地縫著,我心痛地問自己,為什麼不讓父親在家中安寧地走?至少有尊嚴多了!」回想起父親痛苦的離世,衛福部長陳時中吐露深埋內心多年心聲,眼眶泛淚盡是滿滿不捨。陳時中擔任牙醫師公會全聯會理事長時,父親辭世。回憶那一夜,已是半夜一點多回到家,他才剛梳洗完畢,電話聲就響了起來,心頭湧起莫名恐懼,接起電話,果真醫院傳來父親已經撐不住消息,趕緊換上衣服直奔病榻。自責沒讓爸尊嚴地離開由於陳時中也是醫師,醫院善意地讓他親手為父親拔管,取下父親口中呼吸器時,「父親的牙齒一下子全都掉了下來,生前他的牙齒都是我幫忙看的,所以我知道父親的牙齒一向很好,當下感受父親在咬呼吸器時,是多麼地用力、多麼地痛苦。」陳時中接著拔掉裝在父親身上的幾條管子,親手一針針為父親縫補著拔管後留下的孔洞,心裡不禁想著,不到2個月前,父親還在家中過年,父親的學生還來家中看他,父親是多麼開心,「應該來醫院嗎?還是讓父親最後時日在家裡多待一些,是不是會開心些?在家中安寧地走,至少有尊嚴多了」,想到這裡,陳時中不禁嘆了口氣自問:「生命的尊嚴是什麼?」為父親整理遺體後,天已亮,殯葬業者來了。陳時中說,殯葬業者大動作搬動父親遺體,十分不尊重,接著將父親遺體送到第二殯儀館,由於二殯沒有位置,殯葬業者竟將父親遺體隨意放在「亭仔腳」,令他十分不滿,感嘆他人生努力這麼久了,具一定社經地位,竟讓父親遺體遭到這樣對待,難過自責很不孝。以同理心推動長照政策更讓陳時中氣憤的是,得知第一殯儀館有位置時,家人欲將父親遺體移至一殯,竟遭到管理單位拒絕,因為依「規定」遺體只能在找到下葬之處才能移出,「這是什麼規定,怎麼可以這樣?」但管理單位怎麼說都不放行。為了父親遺體能被尊重對待,一輩子都沒因私事拜託過別人的陳時中,最後只好找市議員幫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陳時中說,經歷這些事,當時他深深覺得安心終老是國人都必須面對的課題。因此,他推動長照、居家安寧及病人自主權利法等相關政策,都深具同理心,站在尊重生命價值的角度出發,希望每個人的心靈都能獲得安頓。(本文摘自/樂活一生:有尊嚴又快樂的活一輩子/時報出版)
(優活健康網記者林奐妤/編輯整理)患者被送入神經加護病房後,假如一切檢測的結果都不樂觀,指向患者可能很快就會死亡或永遠不可能再以任何形式活出生命的意義,醫療人員或許會建議家屬「放棄維持生命治療」,意即關閉呼吸器,或是俗稱的「拔管」。思考同意拔管期間 患者可能落入植物人狀態面對這種情況,有兩種類型的家屬會毫不猶豫的簽下這紙「拔管同意書」:一是對醫療機構言聽計從的家屬;另一則為明白當事者絕不會想以此形式度過餘生的家屬。至於對這兩類之外的其他家屬,簽下同意書恐怕就不這麼容易,在做出決定前,他們很可能必須反覆苦思個好幾天。這就是問題所在:家屬能簽屬「拔管同意書」的前提是,患者無法自主呼吸;然而在家屬舉棋不定的期間,患者恢復穩定的生命徵象,能夠自行呼吸,不再需要靠呼吸器維生,那麼家屬也就失去為患者拔管的機會。這些患者大多落入了意識的灰色地帶,單純的移除呼吸器已經無法了結這些患者的性命,唯一的方法只剩下停止供給他們食物和水。水和食物算不算一種醫療手段?法律上後者常引起很大的論戰,而這些論戰幾乎都圍繞著一個重點打轉,那就是「水和食物到底算不算是一種『醫療手段』」。呼吸器絕對是一種醫療手段,所以在某些情況下(例如毫無康復的可能性),我們相對比較容易做出關閉呼吸器的決定。可是,水和食物算是一種醫療手段嗎?有些司法的裁決認為是,有些則認為水和食物乃人體的基本需求,或人權,不得停止供給。在進行這類裁決時,還有一個因素一定會被司法者納入考量,即「移除該維持生命的手段後,患者要多久才會死亡」。一般來說,關閉呼吸器後,患者幾分鐘內就會因為腦部缺氧而死,但若停止供給患者營養和水分,患者最久可能必須長達兩週才會被活活餓死。淡菜外觀、行為與人類大不同 而捨得滾水烹煮因此,儘管拔管和終止提供患者水和食物最終都會導致患者死亡,但由於大眾對「醫療手段的界定」和「死亡時間長短」的認知不同,也造就了哲學家、倫理家和司法者對後者的看法有極大的分歧。簡而言之,對現在的家屬而言,他們不得不面對的情況或許不再是想著該不該讓患者活下去,而是該怎麼幫助患者離開這個人世。就以煮淡菜為例,大多數的人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把活生生的淡菜丟入滾水中烹煮。然而其實不管以哪個道德標準來看,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一個有生命的生物都是個很殘忍的行為,為什麼大家卻可以做得如此自然?癥結點就在於淡菜的外觀和行為與人類大不相同—淡菜既沒有手腳或任何類似人體的特徵,移動身體和與外在環境互動的方式也跟人類大相逕庭。對殺生的感受 與被殺者的外觀和行為息息相關那如果是把活生生的龍蝦丟入沸水裡料理呢?許多人大概都無法接受這種做法,寧可直接去店家買已經先預煮好的龍蝦。為什麼同為甲殼類的海鮮,大家卻無法輕易把龍蝦丟入滾水裡烹調?這是因為儘管龍蝦和人類的外觀有很大的差異,但比起淡菜,牠們的外觀的確比較能讓我們看見人類的影子。龍蝦有腳也有螯,能夠利用它們移動或是抓取東西,至少就其功能性來看,牠們的腳和螯看起來就像是我們的四肢。另外,龍蝦有眼睛,如果你仔細盯著牠瞧,肯定能很輕易地說服自己牠們有所謂的臉。綜合上述,即便龍蝦和我們的外觀和行為有很明顯地不同,但整體來說牠們的行為表現確實是跟我們有那麼些許的相似。針對這方面的說明我就點到為止,因為我覺得上面的論述就足以讓大家理解我接下來要說的例子:把猴子或是猿猴活生生丟入沸水裡。我敢說,很少人能泰然自若地做出這種事。為什麼?這就跟剛剛我說的淡菜和龍蝦是一樣的道理。顯然,我們對殺生的感受確實與被殺者的外觀和行為息息相關。(本文摘自/困在大腦裡的人:揭開腦死、昏迷、植物人的意識世界,一位腦神經科學家探索生與死的邊界/采實文化)
(優活健康網記者張瓊之/綜合報導)國內出現了第一支安寧拔管的記錄片,雖然在102年1月9日的安寧緩和醫療條例第三次修法時,就開啟了一個全新的挑戰與里程,但至今仍有多數的醫師、家屬不敢拔管,因此,成大醫院特別拍攝這支影片,希望能幫助更多的病患帶著尊嚴離開人世。進行安寧拔管前 需與家屬的進行確認影片的孫伯伯,並非癌症末期的病人,所以,拍攝團隊先與家人一同召開家庭會議,並解釋伯伯目前的狀況、病情的可能趨勢,以及撤除維生醫療的利弊得失;運用限時醫療嘗試再觀察幾天,等到器官衰竭的症狀變得明顯,在與家屬進一步討論撤除維生醫療的時間。團隊陪伴家人幫孫伯伯沐浴淨身,將他移到佛堂並使用嗎啡、鎮定劑幫忙緩解呼吸困難的症狀,類固醇減少拔管後的咽喉水腫,抗膽鹼藥物減少呼吸道的分泌物,且在親人的陪伴下,一一向孫伯伯道別。拔管動作雖簡單 但最大的訴求是確保病人尊嚴、倫理在移除氣管內管後,團隊仔細地觀察孫伯伯的呼吸狀況,隨時作藥物的調整,保留最珍貴的時刻,讓家人緊緊的擁抱著他,完成道謝、道歉、道愛、道別的四道,而在伯伯離世後,大家也一起唸佛祝頌,感謝他與家人成為安寧療護的老師,用生命教育全台灣的醫護人員。雖然撤除維生醫療的動作很簡單,但最重要的是確保病人最大的福祉及生命尊嚴的倫理訴求,拔管前、中、後對病人及家屬的殷勤照顧,以使病人安心、家屬放心,才是真正要傳遞的目的。